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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photo/電影〈渺渺〉劇照﹞

 

 

到菊島兩年的時間,天人菊已經蔓延佔據整個陽台。

 

 

 

『好冷。』她脫口而出。

 

 

 

清晨的薄霧有一點涼意,口中滑過的伏特加熨著心口。這甚至不是一個新的早晨:窗內有永遠在歡愛的人們,屋外總是充斥空心的擁抱。

 

 

而再冷一點又何妨。

 

 

 

租賃套房光滑的牆壁留不住一點記憶、一句話語、一幕新的劇情,甚至是昨夜歡愛的囈語。她拿起指甲剪,削去指尖多餘的長度,一邊想一邊覺得這是個陌生的地方。這裡甚至不是一個家。

 

 

 

上星期周末,她在島上唯一一間大學任教的教授家中,妻子不曾使用的鋼琴色澤系統廚具上,她和那男人做愛。這是個完整記憶的家,教授的妻子一直喜歡玫瑰色的氣味無時無刻尾隨她的腳步,她踏過玄關鵝絨色地毯的時候便明白,這個家不需要她多餘的記憶;男人和她做愛的時候,男人也正在比較她和他妻子的不同處。

 

 

 

男人也用相同的角度和他妻子歡愛嗎?歡愛的時候他喜歡輕嚙妻子的肩嗎?他的妻子在歡愛的時候依舊噴灑香緹卡五月玫瑰的氣味嗎?

 

 

 

她覺得這個家需要一組瓷盤來完整整個關於家的風格。她回台北的時候卻為自己在新光三越買了一組,不辭勞苦的背上飛機。

 

 

 



清晨的溫度再冷一些又何妨。她又清空手中菱紋高腳杯中的伏特加。



 

 

 

此刻她租賃的隔壁傳出歡愛的聲音,她立即將前天購入的北歐潔白瓷盤組全數推出窗外,有幾個瓷盤恰好被天人菊的藤蔓接住,彷彿試圖挽回她的意願似的。

 

她從陽台俯看那些破碎不完整的器皿,突然很想落淚。

 

 

    城市預言之五:歡愛的城市流光中,眼見不一定為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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