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扮的天使

〈城市預言之八：遠看的幸福，似乎都很美滿。
  photo/奇摩家居〉









她不小心在清晨墜入孤島的想像：旋起的薄霧，冰涼的肌觸凝結，一望無際的藍，恣意的海浪聲，失序的珊瑚沙灘上有點點痕跡關於那些隨意的歡愛。

『隨意的歡愛。』她反芻這句話，一邊將手上的粉紅蔻丹用去光水抹去。

去光水的氣味有點令人反胃，她記起來這幾天她的胃裡水酒的飽和度高過正常人的食物。但她仍必須這樣做，像抹去所有的記憶般，那過程總是那樣地令人難以費解。

她翻出那些流言蜚語，他和另一個女人的歡愛日記，平攤在永遠熠熠微光的孤島夜灘上閱讀；「這很容易」，她告訴自己，不過是平常柴米油鹽般尋常的動作－－再也不會更艱難了－－她輕笑起來，即使孤島上尋常刮風，也不足以強勁到阻止她閱讀的動作。

孤島上永遠是冰冷的肌觸。這是唯一的考驗，如果她必須待在孤島的話；沁涼的膚觸如冷絕刀刃劃過她的手腕、她的左肩、她的塗了Givenchy新款香榭浪漫情人唇蜜的唇。

突然手機響起。他用陌生的語調問候天氣。

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，該跟他說孤島上的天氣，抑或是真實世界的天氣？

－－如果回答孤島天氣，是否應該包括隨意的歡愛的事發地點的上空天氣？

－－而如果回答倫常真實世界，人們口是心非用表面維護的倫常，卻背後拘謹地歡愛的天氣，是否就是最佳解答？

她迷惑著，突然想起他說的那句話「即使我們交換呼吸，卻也沒有交換靈魂」〈註一〉，於是她掛上電話，抹去所有孤島的記憶。

反正，她用孤島上換來的經驗，在靄霧中繼續閱讀他的歡愛日記般，她終於可以笑著若無其事在真實人生中繼續閱讀那些這些，然後將他的衣物洗衣物丟入洗衣機。

〈註一〉原句出自『單向戀人私的獨白』，薄荷糖著。

〈註二〉原諒我這一篇故事有點混亂的敘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