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photo/城市預言之九:誰的愛都不是唯一的,終究和別人重疊拉扯。〉
〈今天的日記既不有趣也不特別令人感傷,但請務必看到最後。〉
最後那天,我們沒有做愛。
那是個日光將盡的冬天。約莫是正常的天氣,用盡合宜口氣與微笑度過一天,卸下佯裝成所謂「日常生活」的戲服,倦在灰絨沙發了長長的獃;花茶冷了,感覺累了,手指僵了,便撥出電話給威廉。
「最近好嗎?我們開車出去晃晃吧?」威廉說出開啓歡愛套房的那句密語。
『好啊。』我簡短回答。
他的休旅車(只記得是銀檳色,原諒我對車品牌的無知)會在夜深的時候緩緩靠近家側門(通常我會選擇輕鬆的運動帽T赴約)。
「怎麼又瘦了?」
『你說呢?總是在自己面目全非的時候見到你。』
「又失戀啊?」他的聲音有種不刻意的標準,依舊是我以前愛聽的,一種適度的軟呢語調。
我微笑沒說什麼。
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對他說。就跟他說,說這麼多年以來,如果跌跌撞撞是必經的路途,那,甚麼時候可以走到歸途?說這麼多時間過去以後,如果都不再能相信些什麼,那,又有什麼必要聽誰的謊言?說如果當初選擇都不要勇敢跟在誰的身旁,是不是可以一個人安穩地走到最後?
然後其實都沒說什麼。車子不知不覺開入汽車旅館,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,也是這樣的夜晚。
他在這樣的夜晚,教會我認識這樣只屬於「夜晚關係」的關係。
但那天我們沒有做愛,因為他沒有帶威而剛的緣故。
那是我們這幾年最後一次見面。
『最後的最後,終於,我連你都失去了。
如果愛不是歸途,那麼那麼啊,我們可以隨時間遺忘這些那些,好嗎?』
我在黑白千鳥格紋的手札上這樣寫給威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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