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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預言之九:有沒有一種畫面,能夠安穩地看成永恆?圖 /corbis〉






她撥通電話,泡開的波蘭雪樹伏特加將孤寂的氣味盡加覆蓋:
 
「我不愛你。」她說。
 
『什麼意思?』
 
「我不愛你,就,我不愛你啊。」
 
 
這是一幅新的秋夜。雜沓的人聲原本絮飛著,在時針成一直線的時候都靜落下來;她冷眼看著這些變化,一地的聲音和人生;抑或是強忍著淚水將落地窗外的景緻看成置身事外,都已經有點無法分辨。她無法選擇。
 
 
靜置的空氣沒有歡愛後的氣味。就單純只是空氣而已,她想像酒精自她體內發酵,成為一種無形的底防衛或抵禦,能夠篩落一切情緒:失落啊,不捨啊,想念啊,愛戀啊。
 
於是她可以無愛無欲無求無思地,那樣活著。
她不需要那些情緒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。
 
 
『Shirley,妳在發什麼瘋?被欺負啦?』她的朋友電話中繼續問。
 
「沒有啊。我本來就不愛你。我們不是朋友嗎?所以我本來就不愛你啊。」她的回答理直氣壯。
 
『嗯,是沒有錯啦。我也不愛你。不過請問Shirley小姐妳是在發什麼瘋?』
 
 
 
前幾天在電影院中不知道為了什麼,明明是一部很惹笑的片子,她卻不小心落了淚。她偷瞄了他一眼,在閃爍的電影畫面中。

 
而事實上,經常經常,在她租賃的百合餐廳牆面和他晚餐的時候、在他脫去外衣外褲的單人套房、入夜以後他酣睡的側臉、他在廚房捲袖下廚的時候,她經常望著他,總覺得這就是永恆了。
 

她忽然想起她試著欺瞞他,關於歡愛的練習這件事情。她想騙他,也欺騙自己說
--就當作我們只是歡愛的練習,好不好?
--就當做一切只是我們愛上愛情,好不好?
--就當我沒說過愛過你,好不好?
 

在不為人知的夢裡,時間經過很久以後,百合牆面餐廳脫落的時空裡,恍惚地,她經常做這樣徒勞無功的練習。
 
 

「我只是在練習,嗯,練習、特訓之類的,練習跟他說我不愛他。」她這樣回答。
 
『你可以跟他這樣說喔?你做得到喔?』電話另頭朋友問。
 
「其實不行。我想,即使我想試。」
 

她突然就落下淚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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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het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